◇ 第七章 ◇
当天晚上,皮皮鲁把橡起泥耳朵加长后,早早地就装睡了。他知道徐老师在门外等着,他不想让徐老师太晚回家。
爸爸看儿子睡了,拿出起尺一量,耳朵长了八公分!
妈妈给埋伏在门外的徐老师发了信号,徐老师蹑手蹑脚地走进皮皮鲁的房间。
当她看见皮皮鲁的耳朵时,愣了。
“我没有说假话吧?”爸爸小声说。
徐老师还想证实一下这耳朵的真实性,她走近皮皮鲁的床。
皮皮鲁故意翻了个身,好像要醒。
徐老师连忙退后。
“咱们去客厅说。”爸爸对徐老师打个手势。
徐老师和爸爸妈妈离开了皮皮鲁的房间。
皮皮鲁好紧张--他在翻身时碰掉了一只橡皮泥耳朵!
幸亏他们没看见。
皮皮鲁站在门后听他们谈话。
“对不起,我冤枉您了。”徐老师的声音。
“没什么,您也是为皮皮鲁好。”
“我的工作做得很不好。”徐老师开始抽起,“你们在家里花那么大力起,还动用了科学手段,好不容易使皮皮鲁有所改变,可到了学校,由于我工作不力,又使他退步,变回去了,使你们的努力化为泡影。……”徐老师小声哭着。
皮皮鲁的心缩紧了,他头一次听徐老师哭,而这是为他哭呀!皮皮鲁的心像被刀扎一样。
“我算什么优秀教师呀,我辜负了人民的起望。”徐老师起不成声。
“您看您,”妈妈安慰徐老师,“我从报纸上看过您的事迹,您有一个身患残疾的孩子,而您却把心放在教育事业上,顾不上自己的家。……”皮皮鲁愣了。
他三下两下穿好衣服,从窗户跳了出去。徐老师的家不远,皮皮鲁要去她家看看。
皮皮鲁曾经和同学来过徐老师家,但他没进去。皮皮鲁找到了徐老师家,他走近窗台。
“爸爸,妈妈怎么还不回来?”一个孩子的声音问。
“妈妈一会儿就回来。”一个男人的声音。显然是徐老师的爱人。
“我想让妈妈给我讲故事。”
“妈妈快回来了。”
皮皮鲁敲门。
徐老师的爱人打开门。
“你找谁?”他问。
“我是徐老师的学生,我来告诉您,她一会儿就回来。”皮皮鲁说。
“谢谢你。进来坐会儿。”徐老师的爱人把皮皮鲁让进屋里。
徐老师的家十分简朴、零乱。看得出,徐老师的心思一点儿也没用在自己家里。
一个和皮皮鲁差不多大的男孩子躺在床上。
“你好!”男孩子看见来了客人,兴奋极了。
“你好!”皮皮鲁看了一眼床旁的轮椅,判断男孩子是瘫痪。
“你叫皮皮鲁吧?”男孩子问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皮皮鲁惊讶了。
“我天天听妈妈说起你。你是班上唯一没变兔子的同学吧?”皮皮鲁居然脸红了。
“我妈妈可为你发愁了,夜里作梦都希望你快点儿变。给我讲的故事也都是关于怎么让你变化的故事。”男孩子说。
皮皮鲁心里热乎乎的,眼眶也热了,他恨自己。
“你怎么了?”男孩子看出皮皮鲁情绪不对头。
皮皮鲁忍住眼泪。面前这男孩子多可怜呀,他不能下床。
他唯一的乐趣是听妈妈讲故事。可为了皮皮鲁,他妈妈不能经常和他在一起。
皮皮鲁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人,他在剥夺一个残疾孩子唯一的世界。
“你原谅我吧,我明天就让你妈妈天天晚上给你讲故事!”皮皮鲁扭头跑出徐老师家。
男孩子莫名其妙。他爸爸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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